手术室内,张月被烧成焦炭的腿上,正有10万只蛆虫在身上乱爬。一阵噼里啪啦嚼肉的声音,让他感觉快要被“生吞活剥”。
为了保住双腿,医疗团队敲定了最终的治疗方案:蛆虫疗法。24小时过去,10万只蛆虫生吞了整整5斤腐肉!张月的命,竟是这10万蛆虫给续上的。
(资料图片)
印象中蛆虫不是极其恶心膈应吗,为何还能治病救人?蛆虫身上的病菌不会污染伤口,加重溃烂吗?
下半身烧成焦炭
“两条腿都硬邦邦的了,送过来几乎快烧熟了!”
全身67%重度烧伤,伤口流脓、血肉溃烂,经验丰富的烧伤科大夫,看到张月的惨状也不忍唏嘘。
2010年春节,张月跟父母回了山东禹城老家,见到儿时玩伴,一时间心血来潮要了几十瓶酒,三人喝到大半夜,早已被过量酒精麻痹了头脑。
喝得酩酊大醉,站起身都扭扭歪歪,张月干脆倒头栽进了沙发熟睡过去。然而,危险正在他们身旁悄悄引爆。
丢在地上的烟头没被掐灭,点燃了堆砌的易燃物,点点火星逐渐烧成大火,吞噬了窗帘、纸张和木材,三人熟睡的脸映照着闪动的火苗。
当时正值寒冬,密闭的屋内又积聚了大量一氧化碳。三人还没来得及醒来,就又因一氧化碳中毒昏厥了过去。
等其中一个朋友的母亲发现,火势已经蹿到了房顶。她惊吓地吆喝一声,赶紧打了119,又叫来了救护车。据救援人员回忆,张月整个下半身几乎被烧成了黑炭,他们甚至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烤肉味。
相比两个玩伴,张月由于距离火势最近,全身烧伤也最严重。即便医生一遍遍清疮消毒,大片烧伤的坏死组织,依然反复溃烂,好的肌肉组织和烧伤坏死的部分黏连一起,医生到最后已经不敢下手了。
如果不小心触碰到好的血肉组织,很可能切断神经、血管,到时引起更严重的并发症。烧伤科紧急调集专家团队,商讨治疗方案,但张月体内的白细胞仍在突飞猛涨,一路飙到了4万多,是正常人的足足5倍。
眼看儿子全身烧得不成样子,多个患处开始生疮流脓,母亲心痛又无奈地干着急。很快医生告知,像他这样烧伤程度严重的,只能选择截肢。
张月父亲吓懵了,连连摆手,“不能截肢!他才21岁,学武术学了十几年,以后还有很多次演出。大夫有没有别的办法?”
眼看家属态度强硬,即使张月病重垂危,也不愿意截去儿子的双腿。他们深知,截掉了腿,也就截掉了未来。打小他们就把张月当武打明星来培养,现在把腿锯了,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放弃截肢这个选择后,张月只能继续在煎熬痛苦中等待,腐肉面积越来越大,伤口感染已经让他连续几天高烧到40度,意识也出现了涣散。
另一头的父亲,还在怀疑有人太嫉妒儿子的名气,暗地里使坏报复?
有什么办法能不截肢,又治好他的烧伤呢?医疗团队翻阅国外治疗经验,发现了一种“离经叛道”的方法——放出蛆虫,帮忙啃掉腐肉,再进行伤口包扎缝合。
用蛆治病,靠谱吗?
放10万蛆虫,啃食双腿腐肉
果不其然,当主治大夫跟张月父母沟通,提议用蛆虫来治病时,父母紧皱眉头、连连摆手,一脸厌恶嫌弃的表情。在他们印象中,茅厕里恶心至极、到处蠕动的蛆虫,怎么可能治儿子的病呢?
主治大夫耐心解释,治疗中用的这种蛆,并不是寻常意义上那种沾满病菌、令人作呕的事物,而是在无菌环境下培育出的幼蛆,不但不会腐化肉体,还能通过生物啃食、溶解坏死组织,来达到清除腐肉、减缓坏死速度的目的。
“你们一百个放心,这真的是一种治疗手段,当务之急是清理掉孩子腿上的腐肉,如果不想截肢,蛆虫疗法是伤害最小、最能保住腿的办法了。请你相信我们。”
看着大夫坚定诚恳的眼神,老两口终于被说动了,他们签了治疗同意书,但整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整天蹲在手术室外巴巴看着。
不敢耽搁片刻,烧伤科紧急调来了两万只无菌蛆虫,经过实验室培育后,直接暴增至10万只,刚好达到了给张月做手术的量。
知道即将要面临什么的张月,两眼恶狠狠瞪着。他就像是病床上的战士,必须独自打下这一场“硬仗”。医生戴着乳胶手套,小心地把这10万只蛆虫均匀散播在两条腿上,触碰到腐烂皮肤的一瞬间,蛆虫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穿梭蠕动爬过黏腻的伤口,疯狂啃食!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为了保证蛆虫的活跃性,全程张月一丁点麻醉都没用,那滋味比古代刮骨疗毒还要扎心多少倍!
医生谨慎盯着张月的状态,一旦超出他的极限,随时终止这种疗法。只见张月怒目瞪着,双腿的剧痛让他额头冒出大汗,嘴唇也疼得发白。尤其蛆虫啃食里层的嫩肉,发出的噼里啪啦吸食声,那股引爆神经的极端疼痛,几乎快要精神崩溃!
“那是一种在地狱鞭笞的感觉,甚至比地狱还可怕!”后来张月回忆道,眼神里都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恐惧。
啃食还在继续,一些年轻医生实在看不下去,转头离开。然而令所有医生意外,张月似乎成了一座雕像,不说不动、全程默默忍受蛆虫的疯狂啃咬。
啃食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眼看着张月腿上的腐肉被啃食殆尽,里层的鲜红血肉也慢慢露出来。原本一丁点大的蛆虫由于饱餐一顿,也都肥硕了不少。医生清理掉10万只蛆虫后,称了一下前后重量,计算出被啃掉的腐肉至少有5斤。
然而,令张月一家沮丧的是,由于双腿腐化毁损得过于严重,甚至被蛆虫啃掉了一小半,双腿还是没办法100%保住。为了保命,医生还是给张月进行了截肢。
但是,他的这通罪也没有白受。因为跟上一次的高位截肢方案相比,张月多保住了左小腿的三分之二,和右大腿的三分之一。然而手术需要的50万,他们实在是拿不出。张月父亲痛哭跟医生下跪,求求能少花一点。
后来张月治腿的事迹被报道出去,很多社会人士也捐出爱心善款,帮助张月顺利完成了手术。如今他靠着拐杖,又站了起来。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装上假肢,继续发展他热爱的武术事业。
蛆虫疗法,不止一例
其实蛆虫疗法乍一看很恶心,却在医学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早在拿破仑时期,就出现了用蛆虫清理腐肉伤口的记载。用此种疗法的记录,也不止一例。
英国一名男子詹姆斯的双脚,被散热器严重烫伤,腐烂流脓正从双脚蔓延到全身。医生征得同意后,放了400条蛆虫啃食伤口,手术十分成功,詹姆斯也保住了双脚。
但也有一些擅自误用的情况,让患者尝到了惨痛教训。10年前,一个叫刘先勇的村民不知从哪儿听说,在自家旱厕逮了一堆蛆虫,敷到了老父亲坏死的腿部和褥疮上,还自作聪明涂抹骨头汤,诱使蛆虫啃食得更多。
直到父亲病危,送进医院抢救,刘先勇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他的愚蠢差点把老父亲送走。
不得不说,医学为了治病救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就算再恶心,刷新认知,能把病治好就是为社会做贡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