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滚动:德国跳出能源危机的两大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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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

罗佐县专栏

供职于中石化经济技术研究院，长期从事能源经济与战略研究

近期德国出台《能源效率法》，提出到2030年实现节能11.7%的宏伟目标，同时投票通过一项供暖新法案，对2024年起新建建筑物中使用石油天然气供暖锅炉做了限制，要求所有新供暖系统至少使用65%以上的可再生能源。之前还有一则消息称，俄乌冲突引发的能源危机和相关支持政策出台推动热泵在欧洲的销售达到了空前未有的高度。该报道援引咨询机构的数据，为人们展示了空气源热泵和地源热泵的火热销售场景：2022年欧洲热泵的销量首次达到300万台，同比增长80万台，增长率达到38%，较2019年销量翻番。这些现象看似独立，实则是背后经济规律共同起作用的结果。这个结果之所以产生其背后推手是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国家致力于减轻能源压力，谋求更多的能源自主。

长期以来，德国在能源转型方面一直比较积极，转型力度之大、步伐之快在欧洲乃至世界都绝无仅有。德国是一个高纬度国家，冬天漫长而寒冷。即使在春夏，如果出现了极端天气室内也要供暖。寒冷的气候使得“让每个家庭用上暖气”成为德国的国家大事。据统计，德国约有50%的最终能源消费用来生产热能，其中家庭供暖占热能消费的50%左右。因此如何提高热能生产效率，促进建筑保温一直备受德国社会高度关注。2002年生效的《能源节约法》目的之一就是要规范锅炉等供暖设备的节能技术指标和改善建筑材料的保暖性能。建筑用能强度大，德国工业用能强度也不弱。德国拥有庞大的钢铁、铝、水泥、化工等高耗能产业，是欧洲的工业能耗大户，但能源禀赋十分匮乏，天然气和煤炭都依赖进口。石油几乎100%依靠进口，天然气80%进口，电力消费大量依赖邻国进口，因此节能是政策“刚需”目标。

如今德国和其欧洲其他伙伴一样，面临着后危机、后疫情时代的能源道路的选择问题。危机期间，欧洲各国不同程度重返煤电、核电，这些举措更多是出于应急，应急归应急，欧洲坚持绿色低碳道路的初衷并未因危机而改变，相反发展力度还在进一步加大。近期欧盟调整了其新能源中长期发展目标，上调了2030年新能源在一次能源中占比，由之前的32%提升至45%。至于化石能源的消费，欧洲和美国均通过CCS技术应用加大化石能源清洁化利用力度，为化石能源高水平发展赋能。从资源禀赋看，欧洲油气在经过多年勘探开发及开采之后资源潜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化石能源资源条件变差也不允许欧洲走化石能源导向的发展道路，这一点欧美之间的差异还是比较明显的。

德国是欧洲经济大国，也是能源消费大户，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有示范影响。德国此次出台《能源效率法》以及供暖法案非常具有代表性，是在欧盟基于能源安全考虑出台一系列绿色发展目标举措背景下的继续探索，可谓探索无止境。《能源效率法》及供暖方案以立法的形式将控制能源消费总量和建筑供暖能源替代的地位予以明确下来，足见政府对其重视程度之高。供暖法案旨在要改变建筑供暖路线，支撑德国实现气候目标的同时摆脱对化石能源的依赖。从全球各国能源消费结构看，建筑运行消费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普遍在20%以上，高纬度寒冷气候国家建筑能源消费占比更高。基于此，建筑节能和能源替代一般都是国家层面能源效率提升和能源转型驱动的重要政策着力点。从空气源热泵和地源热泵在欧洲市场畅销火爆现象看，未来依靠绿电和地热开发驱动欧洲建筑供暖是这些国家建筑能源发展的重要发展方向。德国的这一做法对高纬度寒冷气候国家和地区的能源结构调整有重要借鉴意义。